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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十一日接到你告安的书信里头还附有隶书习作一册二十四日接到

2022-12-08 08:24:09 发布 浏览 889 次

十月十一日,接到你告安的书信,里头还附有隶书习作一册。二十四日,接到你澄叔(曾国潢)的信,里头附有你临写的《元教碑》一册。王五以及各位长夫来到军营,具体讲述了家中的琐事,很是详尽。《元教碑》:即《玄教宗传碑》,避康熙帝玄烨讳故称《元教碑》。元代书法家赵孟頫所书,楷书。长夫:军队里雇佣的民夫。

曾国藩不得不通过信件来教育孩子,故要求其子在写信的同时,还要附上习字的册子。做父母的,都应当尽最大可能去了解孩子的学业,这一点非常值得学习。

尔信内言读《诗经注疏》之法,比之前一信已有长进。凡汉人传注、唐人之疏①,其恶处在确守故训,失之穿凿;其好处在确守故训,不参私见。释“谓”为“勤”②,尚不数见;释“言”为“我”③,处处皆然。盖亦十口相传之诂,而不复顾文气之不安。如《伐木》为文王与友人入山,《鸳鸯》为明王交于万物,与尔所疑《螽斯》章解,同一穿凿。

你的信中说起读《诗经注疏》的方法,比起前一封信来说,已经有了长进。凡是汉人所作的传注、唐人所作的疏,其中的坏处就在于固守传统的解释,故而失之穿凿;其中的好处也在于坚守传统的解释,不掺杂自己的私见。将“谓”解释为“勤”,还不太多见;将“言”解释为“我”,处处都是这样的。大概也就是口口相传的训诂,故而不再顾及文气的不安了。比如《伐木》是说文王与友人入山,《鸳鸯》是说明王与万物相交,以及你所怀疑的《螽斯》章的解释,同是一种穿凿附会。传、注、疏:都是对经书加以注解的一种方式。传,解释经义;注,解释字义;疏,即疏通,对前人注解的再注解。释“谓”为“勤”:如“求我庶士,迨其谓之”(《召南·摽有梅》)、“心乎爱矣,遐不谓矣”(《小雅·隰桑》),郑玄认为“谓”字当解释为“勤”。释“言”为“我”:如“言念君子,温其如玉”(《秦风·小戎》)、“言告师氏,言告言归”(《周南·葛覃》),郑玄等人认为“言”字当解释为“我”。清代王引之《经传释词》则说:“言,云也,语词也。”故曾国藩也提出怀疑。

曾国藩虽然以研习宋人的程朱理学为主,然而对于汉唐经学的注疏之学也颇有研究,为了指引其子读经,指出汉唐经学的利弊。读《诗经》,最重要的版本是《诗经正义》(即此处所指《诗经注疏》),包括汉代毛亨与毛苌所作的传、郑玄所作的注,以及唐代孔颖达所作的义疏。指导现在的孩子读书,也应当对汉唐经学、宋明理学的得失有所了解。

朱子《集传》,一扫旧障,专在涵泳神味,虚而与之委蛇。然如《郑风》诸什,《注疏》以为皆刺忽①者固非,朱子以为皆淫奔者,亦未必是。尔治经之时,无论看注疏,看宋传,总宜虚心求之。其惬意者,则以朱笔识出;其怀疑者,则以另册写一小条,或多为辨论,或仅著数字,将来疑者渐晰,又记于此条之下,久久渐成卷帙,则自然日进。高邮王怀祖先生父子②,经学为本朝之冠,皆自札记得来。吾虽不及怀祖先生,而望尔为伯申氏③甚切也。

朱子的《诗集传》,一扫陈旧迷障,专门在涵泳精神韵味上下工夫,虚与委蛇。然如《郑风》等诗篇,《诗经注疏》以为都是讽喻固然不对,朱子以为都是淫奔的爱情诗,也未必正确。你研读经典的时候,无论是看汉唐的注疏,还是看宋人的诗传,都应当虚心去探求。其中的惬意之处,就用朱笔标识出来;其中有疑问之处,就用另外的册子写一小条,有的多写些辩论,有的仅仅写上几个字,等将来疑惑的地方渐渐明晰,再补记在这一条之下,时间久了以后逐渐积累成卷帙,那么自然就日进不已了。高邮的王怀祖(王念孙)先生父子,他们的经学可以说是本朝之冠,都是从写作札记得来的。我虽然不及怀祖先生,但希望你能成为伯申氏(王引之)的心情却是很急切的呢!刺忽:即上文提及的将《伐木》一诗的意思解释为文王与友人入山之类。《毛诗序》解释《诗经》多用“刺忽”“美刺”等说法,认为每篇诗背后都有讽喻,都有道德教化的用意在。朱熹《诗集传》则提出反对意见,认为如《郑风》之中的多首诗都为爱情诗,甚至为“淫奔”。王怀祖:王念孙,字怀祖,江苏高邮人,乾隆四十年进士,官至直隶永定河兵备道。著名学者,其所著《读书杂志》《广雅疏证》等为曾国藩所推崇。伯申氏:王引之,字伯申,王念孙之子,嘉庆四年进士,官至工部尚书。也是著名学者,著有《经义述闻》《经传释词》等。

曾国藩因其理学修养,所以比较认同宋代朱熹的《诗集传》,但也不偏废汉唐注疏之学的《诗经注疏》,因为二者各有其所长。曾国藩还强调,读书应当动笔,与自己契合的惬意处,应加以圈画;与自己不合的怀疑处,则另找一小册子记下,可以附上辨析、议论,等将来进一步整理为读书札记。读书要动笔,无论哪个时代都不应该轻视。

尔问时艺可否暂置,抑或它有所学?余惟文章之可以道古,可以适今者,莫如作赋。汉魏六朝之赋,名篇巨制,具载于《文选》,余尝以《西征》《芜城》及《恨》《别》等赋示尔矣。其小品赋,则有《古赋识小录》。律赋,则有本朝之吴穀人、顾耕石、陈秋舫诸家。①尔若学赋,可于每三、八日作一篇,大赋,或数千字;小赋,或仅数十字。或对或不对,均无不可。此事比之八股文略有意趣,不知尔性与之相近否?

你问起八股时艺是否可以暂时搁置,或者还有什么其他可以学习的?我认为各类文体之中,既可以道古又可以论今的,莫如作赋。汉魏六朝之赋,名篇巨制,都被记载在《文选》之中了,我曾经将《西征》《芜城》以及《恨》《别》等赋展示给你看。其他的小品赋,则有《古赋识小录》一书。律赋,则有本朝的吴穀人(吴锡麒)、顾耕石、陈秋舫(陈沆)等家。你如果想要学赋,可以每逢每三、八日写作一篇,大赋,或者数千字;小赋,或者仅仅数十字。无论对仗或不对仗,均无不可。这种文体,比起写作八股文来说,更有意趣一些,不知道是否会与你的性情比较相近呢?吴穀人:即吴锡麒,字圣征,号穀人,钱塘(今浙江杭州)人。顾耕石:字印若,光绪十七年举人,江苏吴江人。陈秋舫:即陈沆,原名学濂,字太初,号秋舫,蕲水(今湖北浠水)人。这三位都是晚清的文学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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